今天是休息日,什麼都不做。室友Bish前晚半夜12點多才回來,他們一行三個尼泊爾人可以一直在餐廳玩撲克牌玩到這麼晚也是很厲害。我被吵醒後就有點睡不著,衣服包不夠厚的地方很冷,睡袋外更冷,睡睡袋腳又是被固定住不能亂伸,整夜都很難睡。坐起來好好整理睡袋,把一件厚衣服墊在屁股底下,才一睡睡到六點半。整個晚上風都很大吹的帳棚外簷一直不停拍打帳棚啪啪作響。
更扯的是晚上營地遭受犛牛攻擊!睡到一半驚覺怎麼犛牛身上的鈴鐺聲靠的這麼近,就好像近到5公尺以內伸手可及似的。但我想牠是犛牛不是獅子,應該是來吃草不是吃我們,理論上沒有威脅性及生命危險,所以不理繼續睡(我竟然還睡得著)。隔天早上起來發現後面的帳棚營釘硬生生被犛牛破壞拔起,應該是半夜犛牛不看路被拉營釘的繩子絆到,但是區區一條繩子跟營釘奈何的了一頭幾百公斤的犛牛嗎?故可憐的營釘就像田裡拔蔥一樣被扯出地面。我想這頭犛牛大概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吧。同時不禁打了個冷顫,犛牛晚上走路不看路,要是長驅直入帳棚只是吃草「路過」,隔天早上這裡應該就是屍橫遍野…可以上頭版了。
六點半起床後無事可做,東晃晃西走走,在被河川切割出的小峽谷前刷牙,用力的把幾乎結冰的自來水向前噴到懸崖下,然後帶著快結冰的口腔跟牙齒滿足的回帳棚。只緣身在此山中,沒有來體驗這裡的溫度、風、水、土壤跟陽光,光看照片也無法體會這種融入大自然的感動,擺脫了一切世俗的羈絆,談話的對象除了自己,還多了身邊的一草一木。在這裡手機也沒訊號,被強迫性的置身荒野,才真正開始有輕鬆自在,和大自然共處而產生偉大的敬意。
早餐過後一部份人去爬附近的一座小山,做點小跑步跟訓練,但我沒跟去,因為我對營地後方河流上游的冰河跟大山比較有興趣。早餐過後自動向隊醫Judy報到,簡單的要求做個例行檢查。這個時候我體內氧氣飽和度只剩下85%,站著不動心跳也提升到88bpm,雖然身體今天已經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但是看到這個數字還是能感受到這裡嚴苛的環境。
檢查完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就安心的換裝,穿上慢跑服裝就往後面的冰河前進,來個輕鬆跑。不過說是輕鬆跑但是一點都不輕鬆,自己覺得只不過是平常熱身的慢跑而已,跑沒200公尺就喘到不行,跑跑停停一路前進到山邊欣賞近在眼前赤裸裸的大山跟結冰的河水,享受被大自然環抱的感覺再慢慢跑回去,回營地的路上感覺身體缺氧導致頭痛又來,看來這種海拔高度不適合跑步,缺氧缺很大(那我比賽比個屁阿)。
自己好像愛上了這種荒野off-road慢跑,一個寬廣的大自然就這樣隨我奔跑,來回的路線絕對不會一樣(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來的是走哪條路)。你可以選河邊的碎石路,也可以選較高處的草地或泥土路面,看心情決定一切,跟柏油路完全不同,固有的什麼束縛框架全都沒了、打破了,我就跟天山地水的大自然合而為一,感覺自己就像一匹馬開心的在草原奔跑(雖然事實上跑不太起來)!
慢跑回去雖然不那麼喘了,但是頭痛依舊(坐了15分鐘才逐漸回復)。閒來無事下再到水槽邊洗把臉、刮了鬍子洗了襪子。還拿瑞士刀把幾雙鞋底卡入的泥土清乾淨,寫寫日記聽聽MP3,好不輕鬆愉快,在這裡休息一天得恰到時機,讓身心都放鬆、消除疲勞。
午飯後在附近散散步,再到Gram小隊的餐廳找他。原來他在玩撲克牌,讓我覺得好笑的是他們居然還在玩大老二,而且似乎會玩的人越來越多,這另類的中華文化也算是在這裡發揚光大了,我當然義不容辭指導有興趣參與的人,加拿大的Louis更是爐火純青變成老手了!
梭羅在湖濱散記中提到,只要有大自然的聲音,他就不需要(人為的)音樂。也許是我在野外還待的不夠久吧,白天在安靜的群山中其實聲音不多,自己講話都覺得意外大聲;而夜半犛牛的鈴鐺聲、腳步聲及颳風的聲音還是讓我沒辦法放鬆,更遑論欣賞。要我自己編曲哼唱大概要等到下輩子,不如就聽現有的音樂比較簡單。但是說真的,無論我聽的是什麼音樂(曲風、語言),跟這裡的大自然就是不搭軋,而自然本身也不需要任何的音樂去搭配,也沒有任何的音樂能詮釋形容。也許就像梭羅說的,自有自然本身產生的音樂能和自然相稱,而現在的我還不夠資格體會欣賞自然的聲音。
相信自己!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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